火立

我那么深沉而又绝望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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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嘉/Markson】Two Men to Die

【预警】

*“玻璃人”!段宜恩/王嘉尔,不逆,剧情背景设定全面虚构

*有关于“玻璃人”的设定来自于法国电影《天使爱美丽》中的“玻璃人”老爷爷

*一方死亡的前提下,才有的这篇文

*写着写着有点代入自己的负面情感了,OOC慎入

*以上都接受之后再进行阅读


【宜嘉/Markson】Two Men to Die

 

绝大部分的人是无法被记入史册的,时间扼死了形形色色的人,然后把它们装进小小的罐子里,沉入不知名的汪洋,最后再也没人记得。遗留下的,馈赠给后人的,不过只是孤冢一座,又或者是一张模糊了的脸。

 

王嘉尔把一声鸦啼叫听得清清楚楚,接连着就回忆起第一次遇见段宜恩的情形。他是这附近的一个小小话题点,孱弱的身体给他引来了各式各样的称呼,如果硬要找出个流传最广的来分享的话,大多数人更愿意叫他“玻璃人”。王嘉尔才搬到五楼,就连工作也都还没找落,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了,从他家的阳台望去,恰好能看见段宜恩家裹了厚厚的棉絮的窗沿,能看见段宜恩常坐的沙发,看到模糊不清的油画。

 

有的时候,也许事情就是巧合到不可思议,王嘉尔为了生计暂时在一条街外的杂货店找了个送货的工作,而他每天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在回家的时候把段宜恩——这是客户订单上的名字——订购的必需品送到他的家里。

 

“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段宜恩用缠着海绵的手给王嘉尔开门,随后才从衣兜里摸出自己的备用钥匙,“之前不是你来送货。”

 

“我刚找到这个工作,以后都会是我来。”王嘉尔把纸箱放到桌上,然后一件一件的把东西取出来,他把纸盒装的饮料摆在桌角,装在罐头里的午餐肉被塞进壁橱,蔬果生鲜被放进冰箱,等到一切都快结束的时候,王嘉尔才接过段宜恩递过来的钥匙,同时把一个拨好的橘子放进他手里,“我就住在你对面,五楼的地方。”

 

段宜恩用点头表示感谢,把一片橘子塞进自己的嘴里,王嘉尔这才意识到段宜恩并不是如他心里窥探的那样苍老病态甚至还会有几分偏执,他就像个远高于外貌水准线的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是他苍白的脸,相当的吸引人。

 

大约也就是从这以后,王嘉尔和段宜恩的交集变得频繁了起来。

 

王嘉尔把手伸进自己的西装裤兜,他揣着唯一一张拍立得照片,把头低进缅怀的深渊。秋末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带走一个人的躯壳,杀死两个无辜的灵魂。王嘉尔没有上前献花,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姿态,用开在几月份的花朵,来追忆过眼云烟。

 

“你的话也未免太少了点吧。”王嘉尔跟段宜恩熟稔起来的契机,大约就是这句话,他每天都会在段宜恩的家里逗留,哪怕已经整理完了属于他工作的部分,他也要再多做些其他的。他开始给段宜恩带录像带,因为段宜恩家包裹在海绵里的电视永远只是投出点钟的时间。

 

“是你太吵了一些。”段宜恩确实抗拒过王嘉尔的亲切,但是终究没能挨过他的善意。王嘉尔比一般人要更有存在感,这也许应该归功于他比常人要更加健美的身形,又或者是闲不下来的嘴巴,总而言之,当他侵入一个人的世界的话,那大抵就是攻城略地般的夺去视线。

 

王嘉尔并不认同段宜恩的话,他靠在窗边看段宜恩画画,把一肚子的不满全发泄给面前这个他难以定义关系的人:“你简直像一堵墙,又安静又不爱动,我总能在五楼看到你,你就坐在窗口,只有手还会有点动作。”

 

“那是出于安全考虑。”段宜恩的手指很漂亮,纤细而又骨节分明,哪怕缠着厚厚的海绵,也无法妨碍人赞美他的手指。王嘉尔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轻松一跃坐上床沿,开始描绘段宜恩的背影,他太过于瘦削了,撑起衣袖的只剩下凸起的肩峰。他比王嘉尔还大一岁,但是现实就是他看起来要过于年轻一些。王嘉尔没有评价他说的话,没头没脑的多问了一句:“你从没出去过吗?”

 

“没有。”段宜恩回答他,同时也完成了画中少女的脸庞,“我得为自己的安全做考虑。”

 

现在再回忆起段宜恩的这句话,王嘉尔仍旧觉得难受,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从哪种身份考虑,他都怜惜段宜恩的遭遇。停在枯枝梢头的乌鸦叫了两声,一具棺椁入土,所有人低头,一个人落泪。

 

在王嘉尔没头没脑的问题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带着裹好绒布的相册来段宜恩家送货,某种新生的感情就把根扎在了这间柔软的房间里,化成一汪泉水,凝着幼嫩而又美好的水珠。王嘉尔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世界各地奔波,他在每个国家都落过脚,厚厚的几本相册记录下的是他的足迹。

 

“你到底是什么工作?”段宜恩问起这个问题的时间究竟是什么时候王嘉尔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他苍白的脸上显露出狐疑的表情,随后才在王嘉尔的回答中逐渐褪去:“国家代表,以前是击剑队的。”

 

“为什么不继续了?”段宜恩的指尖划过塑封的相片,停留在模样青涩的王嘉尔的发顶,“你看起来确实像个运动员。”

 

他这话倒是让王嘉尔笑了起来,他一咧嘴像是在谈论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事情一样,用明快的语调谈论一个存在于过往的噩梦:“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我现在不行了,以前跟腱出了一点问题。”

 

他把相册翻到靠后一些的地方,指着某张挂着奖牌的照片,他就像是讲一个故事一样,语调轻松到几乎听不出悲伤与悔恨:“拿了金牌之后就出了点小问题,没法继续做运动员了。”

 

“我以为你会更难过些。”段宜恩大约也发现自己触及了王嘉尔柔软的部分,他想要抽身离开,用其他的话题搪塞掉这个悲苦的瞬间,“抱歉,我不该问这些。”

 

“没什么,都只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只不过是给你看看照片。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男人。”王嘉尔盘腿在段宜恩身边坐下,他嬉嬉笑笑的口吻反而让扎根在这间柔软的屋子里的萌芽开始生长。

 

先说出那句肉麻台词的人是王嘉尔,他比段宜恩快了一秒,最终成为了对他们而言值得纪念的历史时刻。王嘉尔在坟前呆了很久,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他才刚刚闯进自己记忆的最深处。

 

那纯粹是气氛使然,从他们相识至今已经有将近两年,酝酿压抑在王嘉尔的胸腔里的某种情感随着他无法控制的心跳,在他的视线描绘段宜恩的轮廓时再也无法忍耐。他不确定段宜恩的注意力是否在画上,他只知道段宜恩手上的动作变慢了,于是他说出了第一个字。

 

“我——”随后段宜恩也说了这个字,紧接着是一同完成的结尾,书写成一个动人的巧合,“我爱你。”

 

接吻也是自然而然,王嘉尔在段宜恩的沙发边低下头,仅仅只是嘴唇相贴的动作,就牵动了两个心脏两个灵魂。

 

秋末的天开始凉了,三声鸦啼带走了一个男人的眼泪,王嘉尔弯下腰,亲吻一座冰冷的坟冢。这天,一个男人带着两颗心脏永远睡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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